張家界以絕版的自然山水聞名于世界,以悠久豐盈的歷史文化佇立于湘西群山腹地,以英勇無畏、敢為人先的紅色傳奇筑夢百年輝煌。張家界是有味道的,這抹味道別有韻味、得天獨厚,我喚作“張家界味道”?!痘氐綇埣医纾簭埣医缡?017年度優(yōu)秀文學作品選》散文篇(以下簡稱“《回到張家界》”)用散文這一獨特文學體裁,揉碎了當下張家界的各種味道,蒸騰、揮發(fā)著大真、大善、大美的溫情氣息,在親人的思念里,山山水水的游歷中,歷史的哲思下,張家界的作家用如椽巨筆,燴出了一份2017年度散文饕餮,以饗讀者。作為《回到張家界》入選作者之一,又是忠實讀者,我有責任和義務將自己的所思所想表達出來,描摹出我所感悟到的“張家界味道”。
宏大敘事,家國情懷的“濃重味”。賀捷生的《父親的軍刀》將歷史直接拉回到了長征出發(fā)前的張家界,記述的是作者的父親,共和國的開國元帥賀龍和舊式軍刀的故事。清浪鄉(xiāng)八方村的陳家五代人,用生命保管賀龍元帥贈給陳家的無價之寶,為了家、為了國,以別樣的方式見證了共產黨人的艱苦卓絕?!读瘸恰辐B瞰般地俯視了從白石到寥城的盤山公路,令人難忘的是地勢的雄偉詭譎,述說著的是土苗漢族雜居的動人故事。在作者蔣獻輝眼中,寥城是“糊倉、摸秋”習俗的原汁原味呈現(xiàn),更是“老賈”的真性情。張家界,除了是畢茲卡的恩賜之地,還是云南白族千里遷徙的避難之所。谷俊德的《開鐮,跪謝大地和蒼天》“開鐮!開鐮了!二叔卻走了。其實一把鐮刀,也很沉重。一把普通的鐮刀,會告訴人類總樣對待生活。一把普通的鐮刀,是有分量的。鐮刀也會說話,鐮刀也能述說。開鐮的教育勢在必行。”土地至于農民、白族人,那是需要“伺候”的,是“二叔跪地割谷的身影”,對土地的深情,升華為“保持一個普通的共產黨員伺候土地最寬闊的胸懷?!薄蹲哌M元帥故鄉(xiāng)》中,季良用質樸言語,把白族風情小鎮(zhèn)梭子丘的街道、歷史、旅游、地理搗碎成一碗,在扶貧攻堅和民歌悠揚中凝固成為作者津津樂道的味道?!疤兆碓谶@悠揚的民歌曲調中,感受白族文化的精髓而流連忘返。”國家富強、民族振興,人民幸福,這是中國夢的生動詮釋,張家界的作家除了對“國之大家”的思考,亦有家鄉(xiāng)發(fā)展的關心,還有對民族文化傳承的當仁不讓。土家吊腳樓,那是屈澤清筆下的《最美是那老家吊腳樓》,父親的“中學教書”、哥哥“做鞭炮”、母親的“崗位上忙碌著”、妹妹“睡著了”,都是發(fā)生在吊腳樓前的狹小天地,繼而作者引發(fā)聯(lián)想,“隨著精準扶貧的號角吹響,吊腳樓的風景被越來越多的人青睞?!薄霸陂_發(fā)和傳承的抉擇中,永遠都不要在我們的記憶中抹去?!蓖良业跄_樓給了作者回憶的甘醇和面向未來的奮斗力量??v觀全書,這樣的家國情懷充盈在多篇文章里。對傳統(tǒng)文化中的“家國意識”有了極大的傳承,作家們用自己的方式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發(fā)出群眾所期待的聲音。這一道“濃重味”,令人自豪和驕傲,每一位作家都是樹立文化自信的堅定支持者。為時代抒懷、為人民放歌,這是張家界散文作家們的價值追求。
細膩入微,兒女情長的“柔美味”。中國的文學命題大抵都包含了親情、愛情、友情的原始味道。對父輩們的思念、對伴侶的愛戀、對朋友的祝福,在文學的爐火中鍛造出了張家界作家特有的“柔美味”。好山好水育好人,多情的張家界作家呈現(xiàn)出來的是柔美的文辭。王明亞在《炊煙站在屋頂喊我們回家》中,通過對“炊煙”這一意象的打磨,寄托了對母親的掛念。通過回憶童年田園牧歌式的生活,將母親的形象加以升華,成為了“村莊、歷史”,以至于包含了生命輪回的思考,那是“亙古百年的生息迭變?!蓖粽洵t的《外婆家的鴨腳板書》、覃正波的《父親的歲月》、劉玄玄的《老夫子與小崽子》、李三清的《父親的脊梁》、朱丹的《媽媽,請您多保重》、張睿的《我的國學之路》、陳桂絨的《夢里烏鎮(zhèn)》等,大都直抒胸臆,表達了真摯且熱烈的情感。劉宏的《母親六十》更是將深刻、雋永的情感,用長文款款表達。從開篇的“恐懼”而“遲遲不敢動筆”,到平鋪直敘母親的故事,以及那記憶深處自己孩提時代和母親在一起的時光,將“在那個紅薯糧南瓜湯都按工分分配的歲月”苦澀經歷,用簡練、厚重的筆調勾勒了出來,將“擁有九個弟妹的父親”的情況與母親“戰(zhàn)勝命運的自信”細節(jié)描摹出來 ,更加凸顯出母親形象的偉大。最后又把母親的諄諄教誨,用自己工作的樣態(tài)呈現(xiàn)了出來,足見母親對作者影響之大。最后,作者用兒子的一句天真爛漫的話作為結尾,作者本人亦是淚如雨下。沒有鴻篇大道理,只是對日常生活的記述,卻看得出純真的情感。讀罷,作為讀者,我陷入了深深地沉思。張家界的作家有自己父母妻兒朋友,作為讀者的我們呢?情感的共鳴,那一抹“柔情味”,我堂堂一男兒,深夜讀罷也是思念成河。這大概要算是這部作品中最柔情、最脆弱的地方。
詩魂游走,拂過山水的“鄉(xiāng)土味”。這大抵要算是《回到張家界》最有特色也最濃郁的味道,既是張家界作為山水的特色,也是張家界的作者所書寫的精神寄托和文脈依存。劉曉平作為“把張家界寫進教科書的人”,他的作品《印象湘西》用數(shù)千字的揮毫,將腳下的土地撕裂為“醉鄉(xiāng)”“酒樓”“村居”“山色”“背簍”“家園”“鳳凰”等意象群,每一座山、每一條水、每一種民俗,以及鄉(xiāng)民的生活方式,都被展示得淋漓盡致?!哆h山靜水里的洪荒精靈》將石紹河家鄉(xiāng)的山水絕美和生態(tài)環(huán)保,以娃娃魚這活化石的繁衍生息映襯了出來。謝德才的《林中小木屋》將“靜”演繹到了極致,并在最后發(fā)出感嘆“林中的小木屋,有味!”魯絮的《一山鐘鳴塵凈的造化》將道教圣山五雷山的“造化”刻入了靈魂。生活在張家界這片神奇的土地上,能夠品三千奇峰、八百秀水,本來就是文人墨客的人生之大幸,何況還能生于斯、長于斯呢?故而《回到張家界》中絕大多數(shù)篇幅盡是山水文章。鐵棒的《山桃》、張建湘的《風姿綽約的“龍尾巴”》、彭冬梅的《最愛帥鄉(xiāng)的那派綠》、滕軍釗的《那是一個好地方》、李炳華的《個性四都,倔強的靜綠》、姚雅瓊的《人生路過楊家坪》等,都是優(yōu)秀作品,用文字的形式,讓讀者又飛躍了一趟張家界的奇山異水。郭紅艷的《畢茲卡的陽戲》和梁定發(fā)的《利福塔的“戲”》則將山水之靈與民俗大戲同爐鍛造,呈現(xiàn)出來的是山之南、水之北的少數(shù)民族文化,亦是張家界別樣的風景。郭紅艷筆下的陽戲,不是哪一次集中表演,而是從“畢茲卡是土家族的自稱”的歷史淵源說起,全面、細致講述了陽戲的分類、形式,似一部“畢茲卡的陽戲”的“百科全書”,成為包括作者在內的眾多張家界人所“想念畢茲卡的陽戲”。山、水、俗共煮一文,“鄉(xiāng)土味”便溢了出來。
“張家界味道”,熔鑄了張家界作家的個人情愫、人生思考、游歷心得、寄情山水、回望歷史的滿是“味道”的“干貨”,給讀者建構出來的是張家界市2017年度散文生態(tài)的全貌。可以說,《回到張家界》不僅僅是一部文學作品,更是一部反映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、社會、文化、生態(tài)輝煌發(fā)展的史詩,是一部值得反復咀嚼的文化大餐,其中彌散著濃郁的“張家界味道”,此生難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