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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擦亮誓言
——追記新化縣上梅鎮(zhèn)北渡中心小學校長楊建一
楊建一生前照片。通訊員 攝
記者 姚學文 通訊員 吳曄 李勁
“教育是我事業(yè)的全部，學生是我生命的全部。為了教育事業(yè)，我無怨無悔;為了孩子的成長，我在所不惜。”這段令人感動的話，是新化縣上梅鎮(zhèn)北渡中心小學校長楊建一生前留在他工作筆記里的。這，不只是這位普通的農(nóng)村小學校長記錄的一段話，更是他用生命擦亮的錚錚誓言。
1月15日下午，楊建一為追趕一手持兇器翻墻入校刺傷學生的歹徒，在校外200多米處，與歹徒展開殊死搏斗，身中10余刀，不幸殉職。他的生命定格在59歲。
2月19日，記者冒著嚴寒，來到楊建一所在的學校，追尋他的足跡，聆聽他的故事。所見所聞，令人心痛，讓人感懷!
“孩子，你今后要走上社會的，沒有文化怎么行?學費的問題，你不要擔心。”
“沒有楊老師，就沒有我的今天，我非常感謝他，非常想念他。”2月19日下午，在新化縣委舉行的楊建一同志先進事跡報告會上，楊建一以前的學生、現(xiàn)在新化縣北渡中學擔任語文老師的楊艷云，深情講述著自己和楊老師之間的故事。
1988年，楊艷云進入北渡小學讀書。當時，楊建一擔任學校的總務主任和數(shù)學老師。在楊艷云的記憶中，讀小學那幾年，她家里經(jīng)濟狀況一直不好，姐妹多、父親又生病，每個學期的學費都要東湊西湊才湊齊。3年級上學期那一次，家里實在湊不齊學費了。怎么辦?楊艷云想放棄學業(yè)。“這樣可以減輕家里的負擔。”楊艷云想。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媽媽。媽媽也答應了。
楊建一不答應。他來到楊艷云家里，耐心地跟楊艷云的媽媽說：“孩子還這么小，不讀書怎么行呢?實在交不起學費，我先給墊著。”他還拉著楊艷云的手說：“孩子，你今后要走上社會的，沒有文化怎么行?學費的問題，你不要擔心。”就這樣，楊艷云又回到學校。
“后來，每個學期，我不能交齊的學費，都由楊老師墊著，直到小學畢業(yè)。”楊艷云感動說，“如果沒有楊老師的鼓勵，沒有楊老師給我的經(jīng)濟支持，我不可能完成學業(yè)，更不可能成為一名光榮的教師。”
令楊建一牽掛的不只楊艷云一個孩子。在學生和老師的記憶中，楊建一有一顆善良而細膩的心。他對每個學生都很好，無論是成績好，還是成績不好的學生，他都一視同仁。只要學生有困難，他就會伸出溫暖的手，幫助他們。
現(xiàn)年29歲的北渡村6組村民劉雪梅，也是眾多得到楊建一幫助的學生之一。劉雪梅有3姐妹，家里經(jīng)濟狀況也不好。4年級上學期，劉雪梅的母親過世了，3姐妹都要讀書，學費成了很大的問題。劉雪梅想輟學。楊建一知道后，做通了她父親的工作，并且墊付了3姐妹交不齊的學費。“幾年下來，楊老師給我們墊了800多元錢。”劉雪梅說。
那時的800多元錢，是很大的一個數(shù)字，何況楊建一家里也不富裕。每每想起這些，劉雪梅心里就很愧疚。“這幾年，家里經(jīng)濟狀況好轉后，我們3姐妹想把這些錢還給楊老師，但他不要。”
“作為一名教師，不僅要關心學生的學習，更要關心學生的心理健康。”
“有一段時間，我爸爸媽媽只顧打工賺錢，好像把我們給忘了，我心里好傷心?，F(xiàn)在好了，爸爸媽媽會經(jīng)常給我們打電話，去年還回來好幾次，我和爸爸媽媽的關系又融洽了，這得感謝楊校長和班主任老師呢!”今年11歲、正在讀5年級的女孩曹丹，說起楊建一的好，也是一串一串的。
2010年，曹丹從爸爸媽媽打工的杭州轉學到北渡小學。她性格開朗，活動能力強，還擔任班長。在老師們的眼里，曹丹是一個心理健康的孩子，幾乎沒有人了解到她的心思。然而，2011年6月她寫的一篇日記，牽動了老師的心。她在日記里記錄了一件事。“六一”兒童節(jié)那天，學校組織了慶?；顒?，她也精心準備了節(jié)目。很多同學的爸爸媽媽都來到現(xiàn)場，可她爸爸媽媽卻不在，她為此很傷心。
看到這篇日記后，班主任康牡榮老師跟楊建一談起這個事情，楊建一馬上意識到其中的利害。當天放學后，楊建一與康牡榮一起到了曹丹的家里。他們從曹丹和她爺爺奶奶那里了解到，因為爸爸媽媽長期不在家，曹丹非常想念爸爸媽媽，一個人躲在被子里哭了好幾次。
北渡中心小學有4成學生是留守兒童。楊建一意識到，留守兒童的心理健康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。
“沒有健康的心理，將嚴重影響孩子的成長。作為一名教師，不僅要關心學生的學習，更要關心學生的心理健康。”楊建一實行了一系列關心留守兒童的舉措。比如，要求老師們經(jīng)常找孩子們談心，多做家訪等。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措施，就是要求老師們充分利用寒假做好家訪。
放寒假了，老師們也很想回家過年。剛開始，一些老師對于寒假家訪并不很理解。楊建一耐心地做老師們的工作。慢慢地，老師地都接受了。如今，寒假家訪，成了學校的制度。
曹丹清楚地記得2011年寒假的那次家訪。楊建一帶著幾位老師來到她家里。那天，天氣非常冷，外面還下著雪。老師們介紹了曹丹在學校的表現(xiàn)，還希望她爸爸媽媽平時多回來，多和孩子溝通。老師們的家訪，讓曹丹的媽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。后來只要有時間，媽媽就會和她一起玩。那種久違的親情又回來了!曹丹感到好開心。
5年級的孫國棟，也是一名留守兒童，人很聰明，數(shù)學成績特別好，但上課好動，很調皮。2011年寒假，楊建一帶著老師去家訪。如今，這位孩子表現(xiàn)越來越好，成為了一名優(yōu)秀學生。
“孩子們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”
楊建一常說：“每個孩子都是家里的寶貝，也是國家的寶貝，孩子們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。”記者在采訪中，深深感受這句話的含金量。
在北渡中學初三讀書的楊麗，一談起楊建一就潸然淚下。學校前面有一棟空危房，以前沒有圍墻。一些學生下了課，喜歡到里面去玩。這非常危險。每節(jié)課后，楊建一都會像保安一樣，站在危房前，防止學生靠近。
“我那時很淘氣，不喜歡空曠的操場，總喜歡去那個房子里。校長見了，都會好言相勸。” 楊麗動情地說。
在康牡榮老師的記憶中，楊建一每天都是第一個到校，最后一個離開。第一個到校，是因為他要給學生們開校門。最后一個離開，是因為他要確保每個孩子安全離校，他才放心。
5年級的楊濤，是個男孩子。一說起楊建一對他的好，也哭了。因為喜歡打籃球，楊濤每天放學后，都要打打球再回去。楊建一從不催促他，一直要等到他打完球才關校門。就在楊建一去世的前不久，楊濤和幾個同學打球，不小心撞到籃球架上，頭部受傷了，流了很多血。楊建一馬上送他到醫(yī)院，直到楊濤家里人來后才走。
食堂工友楊銀球，對楊建一也是贊譽有加。“他每天都要來查看食堂的衛(wèi)生情況，說飯菜安全來不得半點馬虎。他還規(guī)定一周不能讓學生吃重復的菜。”楊銀球回憶道，“去年冬天，有一天下雪，楊校長擔心孩子們摔跤，一大早，他就來學校鏟雪，把路清理出來，把煤灰鋪在路上。他的心真想得很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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